我刷下饭卡吧,饭钱我没带,待会还你。”
安柔拒却:“没事的。”
学生拥挤着向下冲,像突然开闸的洪流。
安柔贴着墙壁走,吴璐在前头,听见有人喊“安老师”。
回过头,见周语庭急急地冲她奔下来。
一路奔,一路开道。
安柔好笑,看别人愤懑地盯着她,想发作又不好发作。
周语庭迫不及待,管不了那么多。上颜老母的课时,她心里头呀,飞了一节课的八卦小虫,嗡嗡嗡。
初中生比起高中生,更有时间八卦。安柔啊,教她们班一学期,还从来没听闻过,跟哪个男性朋友出外,约莫连柳下惠也不及她律规守己。
安柔站在楼道口,被周语庭扑上来,扶了她一下,又感觉到肩上的重压。
有人把手按在她肩上。
周语庭最先看见来人,“啊”地叫。
一眼洪荒,海枯石烂,没这回事。
她只是怔住了。他还没走?
吴璐有同样疑惑,笑着:“顾景予,你还在啊?”
安柔想起来,之前那张饭卡。很小女孩风,不像吴璐,但不让她将二者联系,太难了。
难怪吴璐找她借饭卡。
果然,顾景予从兜里,拈着那张卡,还给吴璐。
粉红的卡,在安柔眼前一晃而过,明明在楼道里,卡面却像折射了阳光刺目。
白瓷墙的警示标识,贴在后头,那条光,忽然就使它模糊了。
安柔来不及抓住,也没本事。
光影变换,经年变幻。
都像是,折射在这道光里了。
“你们认识呀?”吴璐扫了眼他的手,没触及他的指尖,接过卡,问,“你用完了?中饭一起吗?”
顾景予收回手,抄衣兜里,说不了:“我和她一起。”
他侧眸,看着安柔。
安柔张了下口,抿着唇,没作声。
满腹的疑问,想问,你和吴璐什么关系?她毫无心防地借你卡,还邀你吃饭?
周语庭急匆匆来,急忙忙走。
她已经打好腹稿,准备下午,不,中午,就跟同学讲!
忍不住,想看情节发展,扭头看,发现吴老师笑着,与安柔告别,形单影只,不对,这形容太落寞了,她孑然一身,走出楼道。
而那男人,问了句什么,安老师答了句什么,两人随后并列走出。
越看啊,越觉得配。
先前,顾景予问:“去外面吃吧?”
安柔想,隔了这些年,鞭长莫及,又无名无分,总不能阻止他认识其他女人。
顾景予不爱和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,如果有了,说明他对此人也有别样心思。如果他狠心一点,当年知她心意,一句话斩掉,也不落得数年纠缠。
现在,他没当即解释。要么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,无意多说,要么,是想瞒着她。
以安柔对顾景予的了解程度,七八成,是前者。
心里炳若观火,却又酸溜溜地泛醋意。
以前,顾景予惯着她,她要月亮,他也不给摘星星。
那种相互依靠,相互取暖的爱情故事,也会因含光乍现,而结束吗?
奉了一身赤诚真情,忽然这样,有些受不了。
骨髓里的孤勇和希冀,消失殆尽。
就像谈迁,呕心沥血,殚精竭虑,写了二十几年的书,忽然被贼偷了,内心悲愤,无以复加吧?他却能奋起而重撰《国榷》。
不知道,顾景予还是不是她能再追的了。
最初,不也是安柔自己,主动的吗?
她像是从高一遇见顾景予起,慢慢地,埋了一生的线,终于在今日得以窥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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