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好不高兴,病死我吧反正没有肉吃’的赌气劲儿。
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撒娇讨好,今天她两只眼睛一齐扫过沈琛,完全不作停留,似乎并不期望打动他。
沈琛全部看得清楚,语气温和了些:“坐好,有话就说。”
“……”
她老老实实坐起来,但不说话。大清早又乖又叛逆,活像青春期躁动小哑巴,弄得老男人丈二摸不着头脑。
“头还疼不疼?”他问。
她点头,再摇头,有点儿疼的意思。
“没胃口?”
点头点头。
“没有你喜欢的菜?”
频频点头,想把头给点下来。
“油腻重口味的东西病好带你去吃,现在只能清淡饮食,不想吃也得吃。”
沈琛神色寡淡,态度冷硬的说完这句话,却是偏头看向刘阿姨:“麻烦您再烧个蛋汤。”
“啊?”刘阿姨干瞪眼:“发烧能吃鸡蛋吗?我听别人说发烧不能吃鸡蛋!不然会烧坏脑子的。”
“能吃。”
而且脑子坏得差不多了,不需要过分担心。
“那、那我烧个蛋花汤,还是大块的鸡蛋汤?”
“蛋花汤。”
“那用鸡蛋还是鸭蛋?家里都有。”
“鸡蛋吧。”沈琛说。
尽管中年妇女为着小事不断发问,他始终能保持良好的修养,不疾不徐的给予回复。沈音之最是清楚,这张脸鲜少不耐,真正发火次数寥寥,都是因为她的胡闹。
但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诶。
她反应慢半拍地想起他的那句话。
——病好再带你去吃。
寥寥七字既是解释,又是妥协。
沈先生说到做到,从未如此大方破过规矩。
为什么呢?
小傻子抿唇看他,如蜻蜓点水。
他看回来,只见她忽然戴起卫衣帽子,两只手拽紧抽绳拉呀拉。直把帽沿绷得紧紧,接近盖住眼睛,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手,朝热腾腾的蛋汤呼呼吹气。
傻呆呆的。
不知道她那病了的脑袋瓜子里想什么。
嘴边噙起细碎的笑意,沈琛垂眼抿粥,姿态周正而漂亮。
不过说来某人今天也很有吃相,食不言,没有叽叽喳喳语不休。一顿早餐因此获得破天荒的安静,连偶尔碗筷交碰的叮咚声,都被衬得格外清脆响亮。
随后送小孩去节目组,路上依旧没有对话。
只有断断续续的哼歌声,有调没有词。
她好像因为蛋汤高兴了些,无所事事地对准窗户哈欠,白嫩手指头写过擦,擦过写:
沈音之
阿音、肉
猫猫、二狗子
林朝雾、周笙
卡、花、粉丝
看似杂乱无章的生活名词记录。
沈琛从头看到尾,确定没有他的名字出现。
“到了。”
外头雨沙沙,周笙下车打伞。
沈音之接过他递来的粉红色的伞,眼睛亮了一瞬。
“我喜欢这个。”
“谢谢周笙,周笙再见。”
她高高兴兴要走,沈琛骤然意识到不对劲。
“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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