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36 (三六)_我的私人劳家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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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在睡梦中。

  亚平宁半岛上细微的冷风刮过四野空旷的平原。

  无数的鲜花如潮水般掩盖住了棺木中的那具躯体,他们不让我看她最后的样子。

  神父呢喃的祷告在风中飘散。

  我的视线越过并排站立的黑色礼服人群,看到一只飞鸟划过厚重云层,消失在了天际。

  我恍然低头,看到脚下殷红的一滩血迹。

  丝毫不觉慌张痛楚,我只是满怀眷地望着泛着热气的氤氲血色。

  忽然身猛然一颤,刹时苏醒过来。

  睁开双眸,一切景象消失无踪,眼前是吹拂开来的绉紫窗纱,露出破旧的窗格。

  一月的英伦,阴冷潮湿,老式的楼里供暖设备经常停断,我冷得四肢发麻,略微动了动,脑中袭来的是熟悉的宿醉后剧烈头痛。

  屋子的另一边传来男女媾和之中的奢靡喘息声,我看到对面房间的门没有合上,房中两道紧紧交缠的身影。

  那是我的同屋小绿,最近交的一个男友,或者说,□□的男人。

  我初到伦敦的时候,在租客中遇到她,台湾来的孤身女子,无亲无友,和我分摊这逼仄的两室一居,几个月来她屋子中的男人来来去去,各色人种,各种戏码,有的会为了能少给几欧而大打出手。

  我们从不过问对方的过往,只各自面目模糊地在这个大都会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孤独生存。

  我起身披衣,静悄悄地走了出去。

  楼梯的过道里不知谁用小火炉煎热狗,兹兹地冒着油腻的香气。

  在狭窄的旋转楼梯,从阁楼一角望出去,看得到伦敦塔的尖尖的一角。

  我以此确认,我身在何处。

  我已经不太记得我到了伦敦多久。

  我只是无处可去。

  最开始到伦敦的约莫一两个月,我甚至只要在街边看到一个身形略为高挑的东方男子,都觉得心脏抽紧,如溺水一般的窒息,然后慌忙转身匆匆走开,惶惶得如惊弓之鸟。

  我的活动范围很小,基本在租来房屋的一片街区,这一带是伦敦的边缘区,居住生活的都是贫困的无业流民和一些偷渡者,细雨纷飞的天气中我习惯了拉紧衣领低着头从街边经过,不认识任何人,也不需要开口说话,每一日需要所跟人接触的时间,不过就是到街道深处的小酒吧喝一杯。

  那一日在一间名为露易丝的酒吧,有一个女子同我搭讪。

  她和我打了声招呼,然后自我介绍。

  我不理会她,径自闷头喝酒。

  她耐心足够,对着我自言自语说了一会,见我不说话,忽然改口说中文。

  我斜眼瞥了她一眼:“小姐,可否替我买杯酒?”

  “我很乐意。”她露出笑容,流苏耳坠闪闪发亮。

  我这时才看到她剪了一头极短的头发,灯光照射出混血女子的立体轮廓。

  easue是我在伦敦除了小绿之外,认识的第二个人,她是一个西方独立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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