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具。
晏听潮看着她手下不停，忍不住插了句嘴，“你不用看着我？”
周小山头也没抬，对着镜子说：“我记得住。”
晏听潮顿了顿，“你是记得住我，还是见过的人都能记得住？”
周小山自傲的说：“有的人看书过目不忘，我看人过目不忘行不行？”
其实她只说了一半实话，她也不是见到谁，都能一眼牢记。
但长的好看的人，总是更让人情不自禁多看几眼，也就记得格外清楚。尤其是他，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风姿气度。
“我还以为你把师叔的样子都刻在了心里。”
晏听潮的语气仿佛是有点失望。周小山本想瞪他一眼，一抬头刚好和他目光撞到一起。那双眼，半笑不笑，仿若藏着一方春光如画的静谷，千回万转，不可描述。
她一个晃神，差点没在那静谷中乱花迷眼，找回神来，佯作镇定的低了头，“你别看我。”
晏听潮笑，“怕我偷师？”
“对。”是不自在。
晏听潮笑了笑，转过身在冰窖里溜达。今上对国师的待遇不错，赐了一座大宅，雕梁画栋，亭台楼阁，不啻于贤王府。这地下冰窖也是建的牢不可破，除非有炸药。
周小山先是描画眉毛，发际，然后捏鼻梁，眉骨，颧骨，下颌。
晏听潮也会易容，只是和她的手法一比，便落了下乘，她这种易容功夫，比套一张□□可难得多了，逼真无暇，完全看不出来易容的痕迹和破绽，唯一的缺点就是慢。
细工出慢活。
半个时辰后，周小山盯着一张和晏听潮一模一样的面孔，转向他，问：“怎么样？”
晏听潮摸摸下巴，“像倒是很像，只是你个子太矮。”
周小山从腰包里拿出两个圆形的薄盒子，沾在鞋底脚洼处，然后按了一下，薄盒弹出机关，变成三寸高。
晏听潮吃了一惊，心说这丫头的易容术果然是有一套，装备齐全的很。
他伸手比划她的头顶，到自己眼皮处，很欠扁的说了句，“还是矮了点。”
“谁让你长这么高，这压地尺最多也就只能拔这么高了。”周小山平视着他，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晏听潮把衣服脱下来，披到她身上，低头看着她被衣衫罩住的鞋，担忧道：“踩高跷不会摔吧？”
“我都能在瓦片上走，这有什么难的？”
也是，他一时没想到她会轻功，脚底下踩这玩意儿根本不成问题。
“我看看有没有破绽。”晏听潮盯着她的脸，不对，是自己的脸，仔细端详起来。
周小山即便是顶着他的一张脸，可是芯子里还是她自己，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着，心尖又开始不明状况的抽抽。
晏听潮抬手，在她下巴轻划了一下，“没有胡子。”
周小山心跳不已，“外面天黑，他老眼昏花的能看得多清？”
晏听潮微微一笑，“也是。”
走到台阶上，周小山忽然停住，回眸叫了声师叔。
晏听潮心里一软，“怎么了？”
小丫头凶巴巴来了句，“你要是坑我，我就顶着你这张脸，把你的钱全都卷干净！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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